Baroque麦兜兜

从此无心爱良夜 任他明月下西楼

【湛萨】贺新郎(三)

#早上好啊各位#

#感觉我写的湛湛,是个不走寻常路的湛湛……依然黑化预警#

#萨摩宝宝亲亲抱抱举高高#

#被叔看到大概会怀疑自己拿错剧本系列#

(被制服萨摩逼得一晚五千字!虽然我还没写到制服梗……就说我棒不棒吧)

(好吧把明玉似水的我湛写成这样……不挨揍就不错了)

虽然那日元湛在天牢中,已经如此这般向自家四哥解释了一番。然而元凌向来冷情,对于个中情由,依然似懂非懂。思来想去,回到府中,只好一字不漏,又向卿尘说起这件事情。卿尘听完只捂嘴一笑,告诉他如若天帝移交给他主审,只管带上元湛就是。双方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,元凌安心做个中间人就好。

第二天,元凌就接到了入宫的旨意。来不及多想,换了朝服,匆匆赶到含元殿,他才发现元湛早已在一旁候着,脸上依然是温文谦和的笑意,正坐着陪天帝喝茶。只是举手投足之间已少了往日的几分潇洒,总显得拘束,往日坐的小紫檀木祥云纹雕花椅子,也换成了春藤圈椅。

元凌一看便知,这是已经领过罚了。因而元湛微微挣扎着起身要给他行礼的时候,他连忙上前虚扶一把:“兄弟之间,七弟就不要再拘这些虚礼了。”自己又重向天帝行了君臣之礼。天帝微微颔首,赐了座,三人便一同品起茶来。

天帝多年案牍,积劳成疾,身体本就每况愈下。去了一趟天牢,回宫后又感了暑气,不由得又倦怠起来。黑伽罗已死,缁衣卫递上来的密折里,也说是因多年清扫,伽蓝余孽本已不多,稍微能称上皇室正统的,也就只剩这萨摩多罗了。然而他成年后就在公孙四娘的凡舍做杂役,顶多仗着一点机灵,时不时帮长安大理寺破几桩案子,日子倒是过得规规矩矩,再看不出有什么复国谋逆之心。

纵然萨摩对大魏已经没什么威胁,案子还是要审下去的。卧病时他昏昏沉沉,突然想起缁衣卫的密折里还说道这些年不知为何,湛王也在暗中追寻萨摩多罗踪迹,只不过找到时,已是比长安那边动作慢了半步,因而就没能抢下人来。

缁衣卫不知道个中缘由,但多年前殷贵妃闲聊玩笑时和天帝提过,因而他大概还记得龙凤佩的事情的。这龙凤佩也是殷家中能排得上号的宝物一件,虽没有冰蓝晶所罕见珍贵,然而一白一碧,彼此互为血佩,实则也为……鸳侣夫妻之佩。

当年龙凤佩随殷贵妃出嫁带入宫中,本来是想作为定情信物送给天帝。然而后来元湛出生,莲妃等人也风头日盛,她情爱之心便也淡了许多,只一心一意希望能教导好元湛成人。幸而元湛也争气,自小乖巧听话,无论文华武功,都绝不逊色于任何皇子。

然而小孩子终究是小孩子,顽皮淘气是免不了的,这龙凤佩不知怎么,辗转就到了小元湛手上。龙凤佩的神奇之处,不仅是互为血佩,即彼此距离近了,能有感应之意;还有一处,是自会寻找主人。若是寻到了,方会寒天生温,暑天生凉,令人爱不释手,分开后感应也才会随之而来,不然就只是死物一件。殷贵妃见他喜欢把玩,只当是小儿喜欢上面的雕花精美,反正也只是玩物,就随他去了。

后来不知怎么,那凤佩竟又到了伽蓝小王子的手中,只留下龙佩在小元湛处,还是小元湛来找她哭诉才得知。然而那时小王子早已不知去向,龙佩本就被小元湛当了配饰,日日挂在身上。殷贵妃拿起来一看,原本晶莹剔透的玉佩,却已经隐隐有几丝血意,知是已经认了一双主人,心下不由得彷徨疑惑,暗中思虑了一番,也不好多说什么,只得温柔耐心的安慰了一番自己儿子。

小元湛哭闹得累,后头睡了过去,醒来又被带去放纸鹞,开开心心玩了一遭,一来二去,他不再提起,殷贵妃就当是小孩子记性,已然忘了。天帝临幸寝宫时问起小元湛哭闹之事,殷贵妃只笑着,避重就轻,只挑了些无关痛痒的细枝末节,当玩笑话说给天帝听。

天帝也笑,然而殷贵妃万没想到天帝心思缜密至此,看似只是小儿间的寻常玩闹,也被他记在心上,多年不忘。

既然此案自己已没有亲临的必要,不如……就交由湛王审去?

但天帝深知自己这个儿子又是个情种,斩草万一没除根,还一不留神让春风吹又生的时候,大魏就真可能得命途多舛了。思来想去,直接卖了这个人情,似乎并不好,转念想到元凌,不由得冷笑两声。一冷情一多情,也罢,让元凌主审,顺带还可一试他用心。他若是不明旨意,肯定会回去问凤卿尘这丫头的。凤丫头又日日跟着自己,岂会不懂他用意,两厢一解释,就都明白了。

况且这儿子真没让自己失望,就甩了那几鞭子试探一下,见人昏过去了,狱医都不要,直接动用太医,长情至此,不是因为念着龙凤血佩的事情,还是为哪样?

可惜帝王之尊,容不得半分优柔……

 

虽然缁衣卫的密折让天帝松了大半口气,皇室一点血脉也已经扣在自己手里,不怕再有伽蓝余孽打着光复名义来犯,然而剩下的小半口气,就得认真对付在这斩草除根上了。上次天牢一会,出师不利,他是知道的。自己性格又要强,回来后又想起过往,难免胸中郁郁,外感加上内滞,身体就熬不住了。今日坐在这里和元凌元湛品茶,已是强打精神,尽量与平日无异,不至于让自己显出一副病恹恹的样子来。

 

早荷熏风悠悠吹进殿中,三人喝着茶,一时无话。天帝看着命人早挂上的水晶帘,默默掐着太医说的时辰,还是先开了口:“凌儿,这次伽蓝一案,就交给你审吧。这次人是兵部押回来的,你常年驻疆,现在又在兵部行走,内外都熟悉些,就给你当历练了。”

元湛眉毛微不可察的轻轻一挑。

元凌则离座,撩袍跪拜:“是。”

受了礼,天帝又漫不经心用盖子拂了拂杯中剩下的一点茶叶:“老七这次逾矩了,他自己清楚。当个副手跟着你四哥学学东西也好。”

元湛不动声色,同样离座领命。只是再坐下喝茶时,刚刚那仿佛只能是挂在脸上的笑意,开始一点点浮上眼底来。

 

终于等到领旨离开的时候,元湛和元凌别过,两人便分开走了。侍卫连忙迎上来,递过一条帕子:“主子,赶快擦擦额头的汗吧,都快豆大的一样了。”

元湛无奈摇了摇头,接了帕子一点点仔细擦着:“喝了热茶而已。今日艳阳高照,也没什么好奇怪的,倒比过六月天去了。”

实则是,含元殿里虽然门窗都大开着,四处通风透气,但今天闷热非常,早上湛王请旨入宫向殷贵妃请安时,寝宫里铜柱早已要内务府来按品格加了冰进去,才稍显凉快些许。天帝因为是极阳之体,素来耐寒却怕热,今日没有加冰,却只换了水晶帘,元湛本已觉得奇怪,料想是龙体有恙,回头一问太医院眼线,果然如此。眼下侍卫既然说到了,也只好轻描淡写敷衍过去。

翻身上马,路过含元殿前荷池时,元湛不禁含笑说了一句:“这荷花开得不错,虽然早了点。”

侍卫见状,连忙一叠声应道:“是啊主子,您不是前两日还在书房念了首写荷花的诗么?依卑职微见,眼前这景色就像那诗里说的,好看呢。”

好不容易见主子爷笑了,这两天,从天牢里回府就没怎么笑过,他们在下面候着,可都是大气不敢喘呢。现下终于好了,得多说点好话逗主子爷笑才好。

元湛果然笑得更开心了:“是,你说得对。”

接天莲叶无穷碧,映日荷花别样红。

往日他从未想要赞过这殿前荷,今日风光看在眼里,却是都不同了。

殿中即便威压难耐,想到那人,或许有一线生机,心头霎时,也是有了一片接天莲叶,能送来点点清凉的。

 

伽蓝之案,择日开审,就在天牢的行刑室里审。主审官元凌按时辰赶到时,元湛已然坐定在行刑室内的密室里,许久了。这密室是用来监听的,有时是主审坐,有时是陪审坐,也是为了看外面动静如何,谁坐密室,端的看的是主审心意。元凌踌躇了一下,想到出门前卿尘嘱咐自己的话,便跨进密室道:“七弟,今日你在外边吧。我看着审就好。”

元湛感激地看他一眼:“是。”又回头嘱咐贴身随从:“去外面给凌王再换张干净椅子来,这张都坐烫了,还是带出去归我坐着。”

左右应了声:“是。”便一齐走出去了。

元湛趁势低声问道:“他这两日恢复得如何了?该没有再给四哥你添别的麻烦罢?”

元凌手按在桌子上,也低声回道:“你若信我,他便好着。”

元湛不由得松了口气。元凌行军多年,向来信奉军令如山,许诺过的事,必然做到。

“那就先谢过四哥了。”

“你把案子审好,我好向父王交差,便是最好的报答了。”

元湛一笑:“是。”

 

椅子和重犯都带到了。萨摩今天换了套干净的粗布衣服,只在颜色上比较接近囚衣,背后没了囚字——元湛的意思。他本来也没什么罪,和囚字沾不上边。非要论起罪过来,大概只是因为……生在伽蓝皇室了。

然而伽蓝皇室……又有什么罪呢?

元湛思绪越飘越远,眼前人低低呼痛之声才把他注意力瞬间拉回,依然是被五花大绑在行刑柱上。

看着他皱了眉,平日滴溜乱转的一双眼里,此刻只蓄满委屈和不解,浅浅一层水光浮上,元湛心里是既觉得可怜,又觉得可爱,然而脸上依旧一派持重:“萨摩多罗,你还认得我吗?”

萨摩是刚刚睡着就被人拽出来,别提起床气多重了,只低着头,避开对面一双眼睛。这眼睛是长得很漂亮,然而眼睛里几分笑意,怎么看怎么恶意:“不认得了。”

元湛心中略微失望,不过也在他意料之中,很快又抖擞起精神来,摘下自己身上那块白玉谷纹螭龙佩:“那这块玉佩,你认得吗?”

萨摩依然是爱理不理,然而抬头时眼神中一闪而过的震惊和回避,还是让元湛敏锐地捕捉到了:“不认得了。”

若要论起忍耐,大魏朝中,元湛认第二,只怕也没人敢认第一。因而他并不怕萨摩迂回,只要条件允许,他有的是耐心和他慢慢磨。

刚想继续问下去,密室里一声轻咳:“七弟。”

一名侍卫匆匆跑出来,凑近元湛耳边:“湛王爷,我们王爷刚刚接了密旨,说是圣上准备到天牢,看一下今天情况。”

元湛忍不住皱眉:“现在?”

“马上。”

的确是马上,因为元湛已经可以听到不远处,有一群人的脚步声了。

侍卫快速退回阴影之中。

元湛眉皱得更紧,却不得不暂时放下萨摩,和元凌一起出去迎接天帝:“父王。”

天帝示意平身,状似随意地跨进了牢门:“今日谁在外面?”

“回父王,是七弟。”

“湛儿吗?”天帝不经意地回头,眼神却是刮过正在眼观鼻、鼻观心的元湛身上。

“也好,朕便和凌儿你一起看看,湛儿审的如何吧。”

元湛闻言,心里不由得一沉,脸上却依然只能是一派谦和恭敬:“是。”

天帝爱用重刑逼供,他不是不知道。看来今日,如果要让父王满意,萨摩免不了,又得挨一顿打了。

等到天帝和元凌在密室坐定,元湛片刻不敢怠慢,挑了旁边一排刑具里,看上去最软又最长的一根金丝鞭。

元湛练武时顺带练过一些巧劲儿的窍门,这种金丝鞭看上去最能打人,一上去就是一道红痕。然而如果用得得当,因为长度问题,力道到了鞭尾,基本上都没有了,只是留个印子,唬唬人还是很可以的。

萨摩见了鞭子,眼里水汽又多了几分。元湛走上去,看似是在调行刑架上绳子绑的松紧,实则是快速给萨摩把衣服袖子扯上一点,露出一截手臂来,又用很快的语速在他耳边低声说道:“等下我问什么,你都不要应,也不能叫,不会太痛的,知道了吗?”

要想好过一点,只能这样了。

萨摩没点头也不摇头,一双眼睛只默默地看着他。

元湛第一道鞭子下来,几乎所有人都能听到鞭子抡成一道圆弧时在空中破开的声响。很轻,但是内行人能听出来,灌的力道是很够的。

饶是已经预想过,萨摩依然痛得闷哼一声。元湛别开眼睛,不再去看他脸上此时痛苦难言的表情,抓起桌上一张早已写满问题的纸,声音平淡克制地念出第一条来。

行刑室里安静了一会儿。密室里也很安静。片刻之后,天帝低沉威严的声音响了起来:“继续。”

第二道鞭子……

第三道鞭子……

足足有五六道之后,天帝才起身离开,临走前还特意走近行刑架,看了看这位伽蓝曾经的小王子。当年风光显赫早已不再,只沦落到阶下囚的境地。天帝眼神暗沉地扫过他白皙手臂上斑驳的鞭痕,语调却是平平:“湛儿你继续审吧。但今日如若一个问题都没答上,大家都别想去吃饭了。”

元湛恭敬应道:“是,儿臣今晚回府后,一定尽快写折子呈上来。”

“嗯。”

话虽如此,元湛也是被逼的无可奈何,后面只得挑了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,让萨摩顺势捏了些不痛不痒的回答,这一天就胡乱应付过去了。

等审讯结束,萨摩早就又昏过去。好不容易签字画完押,元湛已是哭笑不得,倒不知道他是真昏还是假昏,只得看着人小心翼翼把他抬回原来牢房里去,又让人喂了水,涂了伤药,一看天色已晚,算算天帝就寝的时辰,唯有立马打道回府写奏折。

 

就今日看来,凤佩是肯定还在萨摩那里的,虽然他装疯卖傻……元湛下笔不停,脑中想的却是另一回事。奏折写完,靳妃差人送了个小冰袋子过来,说是都听说了,今日审讯劳累,让王爷敷一敷手腕,免得酸痛。元湛让她回去复命谢过,一边敷,心神却又忍不住一边飘到了牢里某人的伤上。

今天除了第一道需要特别做做样子以外,下面的几道鞭子,他力度其实都放得很轻。然而不知道为什么,今天抽下第二道第三道,看着那些红痕在萨摩白皙的手臂上慢慢浮起的时候,他心里,竟然有一种奇异的快感……

打住!元湛隐隐觉得大事不妙,自己是不是魔怔了,抽起书桌上一本书就看了起来,为求定定心神,抽到的刚好就是《道德经》。

嗯,天下莫柔弱于水,而攻坚强者若之能胜……

迷迷糊糊刚翻过一页去,一旁的侍卫却忍不住,好心提醒出声:

“主子爷……这书似乎被您拿反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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